63岁妻子病逝后他在家一遍遍地放梁祝

钱江晚报·小时新闻记者吴朝香

“我走后,时间会带走一切的。”63岁的妻子躺在病床上对他说。

“怎么会带走?家里的一物一件都是她布置的,我每天走路,都觉得她就在我旁边。”67岁的蒋遂掉下眼泪。她走后的第一周:他整夜失眠、每天翻看以前的照片、循环播放《梁祝》,那是她生前最爱的曲子……

浙大紫金港校区的无语良师碑

我们有默契

冬至这天,蒋遂带了一束花,来到浙江大学医学院的无语良师碑前,妻子郭敏琍的名字前一天,刚刚被刻上去。

蒋遂的父亲是蒋礼鸿,母亲是盛静霞,两人生前都在原杭州大学中文系执教。蒋礼鸿是我国著名的语言学家、敦煌学家,盛静霞是我国著名的诗词学家。这是一对学术界的伉俪。

年,蒋礼鸿去世,他生前曾签下遗体捐献志愿书,将遗体捐献给了医学事业。11年后,离世的盛静霞同样进行了遗体捐献。他们也是浙江省第一对遗体捐献的夫妻。

两年前,郭敏琍和蒋遂约定:以后也要遗体捐献。

一家两代人遗体捐献,这打动了很多人。

“两年前的一个晚上,她突然说,我们以后也像爸爸妈妈一样,遗体捐献吧。”蒋遂至今记得那一幕,妻子说出这句话时,他一点都不意外,“我们有默契,其实我俩早已有了这个心思,但没有说破过,她说出来,就像说出了我的想法。”

郭敏琍生命的最后几天,一度陷入昏迷,她短暂清醒的时候,蒋遂俯在她耳边说,“过几天,我把爸爸妈妈的房子(衣冠冢)修修,以后你可以陪他们一起。”

妻子点点头。

“她懂我的意思。我在最后征求她的意见,如果她改变了想法,我要尊重她。”12月18日,他为妻子举行了告别会和遗体捐献仪式,12月21日,郭敏琍的名字被刻在浙江大学医学院的无语良师碑上,和公婆的名字刻在了一起。

一家两代的名字在无语良师碑上

半夜醒来,觉得床的那半边空落落

蒋遂很愿意讲述妻子生前的点滴,那是他怀念她的一种方式。

12月15日零点,郭敏琍去世。此前半年多时间,医院度过,她患上一种神经疾病——格林巴利综合症。疾病来得又快又猛,不过半年时间,郭敏琍就去了。

“她走之后,我没有一个晚上睡好觉,总是突然醒来,觉得床的那半边,空落落的。”蒋遂开始哽咽。

蒋遂和郭敏琍是朋友介绍认识的。那是年的一个夏天,“我在朋友家见到她,头发软软的,皮肤白净,文文弱弱。”

两人交往不到一年,就组建了家庭。

“她特别贤惠,操持家务,伺候公婆,任劳任怨。”蒋遂的父亲晚年患癌,卧床不起,一病就是12年,这期间,饮食起居都是郭敏琍照顾,“她厨艺很好,一日三餐变花样。”

年,蒋遂的母亲因病住院,那一年,在浙江大学网络中心工作的郭敏琍刚好准备退休,医院的,医院陪护,中午回家做好午饭和晚饭,医院,一直等婆婆吃完晚饭再回家,天天如此。

“病房里的人都以为她是我妈妈的女儿。我去浙大办事情,人家说:这是蒋礼鸿的女婿。”

他的胳膊上带着对妻子的悼念

两人像影子一样

身边的朋友形容蒋遂和郭敏琍,两人像影子一样。

蒋遂喜欢交往,退休后,他所有的社交活动:同事聚会、朋友出游,他都会带上妻子;郭敏琍也是如此。

一年前,因为杭大新村的报道,我采访过蒋遂,几次见面,郭敏琍都在她的身边,很少说话,总是温婉地笑着。

“我们年轻时,忙工作,忙着照料双方父母,她喜欢旅游,但我们总共才出过三次远门。我母亲离世后,她的父母又先后生病,虽然退休了,她一天都没闲下来。前几年,她父母离世,她才稍稍松口气。”

这几年,蒋遂陪着妻子,跑了省内外不少地方,“这是她最开心的一段时间。”他的朋友圈更新的频繁:接待故友、去绍兴、游敦煌……配图里总是有她。

“我现在出门走路,就觉得她就在我身边。我接受不了,她走了,不在了……”蒋遂抬头看客厅墙上的遗像:一头卷发的妻子,围着鲜红的围巾,微微地笑。

我走了,请你们多关心他

“她很注重衣着,说这是尊重别人。她特别爱干净,我打扫卫生的时候,她就在旁边监督:地板要跪在地上擦,椅子下面也要擦,衣柜要从上往下擦;她的鞋子,总是里外都擦的干干净净……”对蒋遂来说,这些往日时光里琐碎的事,如今都成了美好的回忆。妻子生病的半年,医院度过,住院的时候,蒋遂24小时陪护。

喂饭、擦洗身体、陪夜他都自己来,儿子让他回家休息,他拒绝了,“他们做不到我那么细心,我最了解她。”

弥留之际,妻子对他说,“我走后,你要放开,时间会带走一切的。”

蒋遂说,“家里的一物一件都是你布置的,桌椅是你挑选的,床单被罩是你买的,每个房间都有你的影子,我怎么忘得了?”

妻子离世后,蒋遂从姐姐以及朋友那里知道,她给他们分别发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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